汉服运动是现代社会的附属品还是为改变社会而来?
这个问题实际上比较敏感的。一般而言,同袍们都会认为,汉服是现代中国发展之后的必然产物。也就是说,汉服作为一种文化要素,是一种上层建筑,随着经济的发展,人们对文化消费水平的提高催生出了汉服、礼仪、传统经典等。最为坐实的经典句子是“衣食足而知荣辱,仓廪实而知礼节”,也就是说,一个人只有解决了温饱问题之后才会思考文化上的需求,因为物质决定意识嘛。那么,中国通过改革开放,经济大发展,人们生活富足了,开始有精力和时间思考文化追求了。于是乎汉服作为一种文化消费呼之欲出。
马原学的很好。
如果我们能够耐心的去思考这个运动,我们会发现,也许汉服并不是像古琴、书法那样作为一种单纯的文化需求而呈现。一个运动之所以称作运动,就在于其改变社会目的。关于汉服现代化的问题,很多同袍提倡现代汉服认知,以适应现代社会生活习惯为目标,对汉服进行世俗化改造。这个问题是许多同袍纠结很久的问题。要不要对汉服进行改造?如何改造?出于什么目的而改造?怎么去理解汉服现代化?在现代化等同于西化的时代,是不是汉服要趋向于西化审美进行改造?或者说汉服应该与现代社会达成妥协,去融入现代生活吗?很多同袍的意思或许是后者,也即是汉服要有生命力就必须去适应现代世俗。
对此,本人曾经多次在公开讲座和朋友圈中提及,对于汉服的落地问题,本人一向坚持汉服不应无原则地向世俗妥协。也许,有人说这是自寻死路,不去世俗化怎么穿出去。对此本人认为,运动的目标在于改造社会,改造你所认为不合己意的所为世俗。如果一项运动没有此功能,那就不能称之为运动。那么,我们称同袍的行为是汉服运动、汉服复兴运动、汉文化复兴运动,就必须有运动所持有的本义,就是去用汉服的大义改造社会世俗的不义。我们常常挂在嘴边的口号比如“华夏复兴,衣冠先行,始于衣冠,达于博远”,“着我华夏衣裳,兴我礼义之邦”,从中不难看出,同袍有意要去复兴一种逝去的东西,返古复始,旧邦新命。那么,意思就显而易见了,那就是同袍复兴汉服文化是要让逝去的汉文明重新光大并且去影响,去携领,去带动这个社会中背离华夏复兴的世俗朝着汉文明的方向发展。
从这个意义上说,汉服就没有必要去为适应现代世俗而苦心积虑,因为你是为改造这个世俗而来。如果不是出于这个目标,那么汉服必将再次走向消亡。汉服被现代世俗认为是宽袍大袖行动不便需要手术切割瘦身处理,处理的结果是趋向于世俗的审美水平和文化认知而失去复兴的初衷。汉服在层层盘剥中自我矮化,汉服改造社会的功能被世俗的唾沫淹没最终被消化。因为不管我们穿什么样的宽袍大袖,都是无法被世俗接受的。唯一的办法是通过文化移风易俗。
由此观之,汉服运动很难用“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”的理论来套用解释了。从汉服运动发源处来分析,当时的同袍都是“底层人民”,为了争夺文化解释权和抵制汉民族虚无主义而衔枚疾走,他们很难说是因为经济上的成功而带来的文化消费需求。即是是现代社会,我们也很难找出这样的带有共性的社会现象。不难发现,大部分同袍都是年轻人,甚至是还在校园过着大学生活。而已经毕业的同袍,更多的是为工作和月薪不能超赶王思聪而发愁。但是他们却加入了汉服运动,并为之而热泪盈眶,矢志不渝。
所以,即便中国经济不发展,甚至是中国经济在改革开放之后更加低迷,百姓生活更加贫困,汉服运动也照样会出现。而且,只会出现的更为猛烈和带有改造社会的性质。我们有理由相信,王乐天穿汉服走上街头并不是因为他突然感觉自己是“高端人口”了,而是感觉到了一种文化的危机感,民族的危机感。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,众多同袍更是带着这种危机感不惜生活窘迫,不惜被人指责,不惜被家人误解毅然决然走上街头普及汉服。
今天,我们能够毫无心理压力的成群结队走上街头宣传汉服,实际上应该感谢最初的那些“老前辈”们聚散沙城铁塔的不朽功勋,不管他们的思想是否与我们一致,都要带着一份感恩之心。也许,当今中国,经济和科技的发展,可以促进这个运动更加顺利的前进,但是我们不应该忘记“初心”,因为,不忘初心,方得始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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